唐代的舞马

□刘立荣

　　唐代自唐太宗贞观到唐高宗麟德的四十年间，养马七万六千余匹。这些马匹主要是供骑兵作战之用，同时也为开展马球运动以及马舞提供了条件。马舞是在宫廷军队内展开的一种运动。是人们用音乐节拍训练马进行有节奏的舞蹈动作，有时是马匹随着节奏单独表演，有时是人骑在马上驾驭马匹随音乐舞蹈。与今日马术中的盛装舞步相比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马舞需要经过专门训练的马匹，这些经训练后能舞蹈的马匹被称作舞马。
　　唐代设有“天马厩”，专门负责马匹的训练，其中既有供马球运动训练的马匹，也有供马戏表演训练的马匹。唐玄宗曾经集中四百匹舞马一起表演马舞。舞马分为左右两队，每匹马都有一定的位置。这些马还都有自己的名字。如称作某宠、某家、某骄等等。当时地处边远的少数民族，以及一些相邻国家时常向唐王朝进献马匹，玄宗命令驯马者训练这些马匹跳舞。这些经过训练的马匹跳起舞来，无不曲尽其妙。为这些舞马伴奏的曲子叫《倾杯乐》。舞马跳舞时，都要穿上绣花的特制服饰，戴上用黄金和白银做的笼头，就连马鬃，也要用珠宝玉石作一番修饰。
　　在表演马舞时，乐工反复演奏《倾杯乐》，久经训练的马听到这部曲子就摇头摆尾，或向前，或向后，或向左，或向右整齐移动，其动作无不符合音乐节拍。有时人们还设置三层板床，驯马者登上板床，马在榻上起舞。乐工们站在前后左右，他们都身穿淡黄色衣衫，腰扎点饰彩色花纹的巾带。这些乐工都是专门挑选容貌俊美的少年充任。每逢八月初五（唐玄宗的生日，开元十七年将一天定为千秋节），唐玄宗一定要在勤政楼下表演舞马。数百匹装扮得衣色光鲜的骏马踏着鼓乐节奏，整齐划一地翩翩起舞，那宏大的场面令人叹为观止。
　　在西安何家村出土的窑藏唐代铜壶上，嵌有舞马衔杯的图饰，一批骏马颈系彩带，后腿蜷曲，前腿直撑，口衔一杯，马尾挥动，生动地再现了舞马表演的场景。唐代诗人张说有诗为证：“更有衔杯终宴日，垂头掉尾醉如泥。”
　　安禄山在宫廷时也常观看舞马，他也非常喜欢舞马。他曾将几匹舞马带到范阳，后又转到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手里。田承嗣不知道这是舞马，将它们与战马混在一起饲养。一天，军中宴请将士，席间演奏乐曲，舞马听到后便不停的随着音乐起舞。饲马者以为马在作妖，便用扫帚抽打马匹，舞马非但不停止舞蹈，反而伴随着乐曲的抑扬顿挫舞蹈得更加卖力。饲马者更以为是神怪作祟，当即报告田承嗣，田承嗣命人狠狠抽打，马的舞姿却更有节奏了，而饲马者对马的抽打也越来越狠，最后，这匹可怜的舞马被活活打死在马厩里。训练有素的舞马自安史之乱后散落民间，终不可觅。